彩虹西瓜现在叫黄金麦

造梦吧

争晗。香烟和夏夜

#这次很亲情向
#深夜哈烟有感

    萧晗第一次抽烟是在那家卖唱的酒吧。

    那天夜晚,他头晕目眩地从灯光照耀的舞台上走下来,一路上躲开了几个目的不纯的男子,穿过满室冒着酒味的空气,来到了酒吧门口。就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,暖风袭来,酒吧里嘈杂的人声便以光速向后退去,蒸发在寂静的蝉鸣里。

    初夏的夜晚包裹住他,沉静似潭,如同前十五年的每一个夜晚。萧晗蹲在街边,困顿地抬起眼皮,发现月亮已经升到了天空中央。不对劲,少了点什么。夜风从黑幽幽的潭面刮过,他烦躁地看着偶尔驶过马路的汽车,觉得自己像是被吸进了一个名为生活的无底洞。

     从王一夫把他逼出沃顿,到简历无人录用,再到那个大明星趾高气昂的嘴脸,萧晗开始体会到上层人的丑恶心灵和行走江湖的不易。平等这个命题本身就是不存在的,落后就要挨打。他受够了,他想变强。既然那不靠谱的老爹没法成为他的靠山,那他就自己闯出一条血路来。可是,这条路上没有光。

    而且,萧晗一点也不喜欢在酒吧卖唱。在这个酒精泛滥的地方,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心事,都有着发泄的欲望,没有谁会认真听他唱歌。他得迎合观众的口味,还得扯着嗓子盖过台下的噪音。这种忽视的态度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块没有生命的声音背景,得不到最起码的尊重。


    他转身进了门,朝老板借了烟和火机,又再次走到风里。火机是滚轮式的,萧晗搓了几下都没点着,心里后知后觉地开始发慌。他手心冒出些微汗,来回踱了几步。
    真的要抽么?要,借都借来了,最后试一次。

    他本没抱多大希望,不料下一秒,橙红色的火苗噗嗤一声冒出来。萧晗一愣,连忙学着电视里的模样伸手遮住风,叼着烟凑上去点,鸭舌帽的帽檐差点戳到手。

     这一点,烟就被吸进了喉咙,然后猛地灌上鼻腔,呛出两道灰色的烟雾。萧晗猛咳两声,忍着把烟摔在地上的冲动看了眼烟身上的标志,结果啥也没看出来——他忘了自己不识香烟的品牌。

    这下烦闷没解成,反倒添了堵。


    烟灰节节断裂在地上,火点离指尖越来越近。看着一明一灭的烟头,萧晗忽然想起老吴当时点的那杯没有酒精的伏特加,冰凉、辣嗓,但无害的伏特加。他们不一样,酒吧老板可不管他抽不抽的惯烈烟。

     萧晗甩甩脑袋,把烟灭在地上,背起吉他往家里走去。


    尽管上海被称作不夜城,但老城区熄灯得早。放眼望去,街上只剩下路灯惨白的光。
    萧晗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,猫着腰走进去,刚摆好吉他,转头就看见一抹鬼火飘在半空,橙红色的。

    靠,闹鬼啊?!萧晗吓得后退两步,眼睛瞪得圆溜溜的,脑子极速运转,并终于在下一次火光亮起时看见了老吴的脸。

    “你干什么?吓人啊你!”萧晗冲着吴争大喊,一面拍着自己心跳如鼓的胸膛。
    吴争把烟拿下来,借着月光看了眼手表。“你去哪了。”
     萧晗翻了个大白眼,甩手就走进了洗手间。“管这么多干嘛,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吗。”
     “你必须交代清楚。”吴争沉默地坐在黑暗里,身体和沙发融为一体,忽明忽灭的烟头像火山口。

     “我没事,睡你的觉去吧。”萧晗回答,语气依旧不耐烦,心里却有点动容。

    他记得老吴已经戒了烟,而刚刚那散在眼前的烟雾明显是过了肺的。萧晗想,连假抽都那么呛人,也不知对于一个许久不抽烟的人来说,过肺是什么感受。他隐约想起明天老吴要上班,不知是几点的飞机,也不知要连飞几趟。

    闷骚的老男人,真那么担心打个电话不就解决了么?不对,萧晗又想,他已经不小了,担心个什么劲,是男人就该出去闯荡闯荡。

    而吴争盯着萧晗的背影,心烦意乱,额角跳个不停。


    萧晗换上睡衣,把白衬衫丢进洗衣机里,身上的烟味彻底消失在洗衣粉的香味里。他三两下窜上床,被清凉的月光照得睡意全无。
    他回想着呛人的烟味和老吴熟稔叼着烟的模样:老吴眉头紧皱,指节修长。而烟头是火红色的,就像夜里的光,很小,但是比路灯暖,比星光亮。

     萧晗有点想笑。他这才意识到,原来自己不是一无所有,也不是无依无靠。
    老吴虽然不会在夜里点一盏灯等他回来,却会为他点一支烟。

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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