彩虹西瓜现在叫黄金麦

造梦吧

楼台。巴黎月光

#饥荒泛滥,吃块小甜饼吧。


明楼离开那天,明台第一次喝了咖啡。

那时正是傍晚,天空还未飘起绚丽的晚霞,就直接暗下去。明台从学堂里出来,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,有些无精打采地垂着脑袋。他双手紧扣书包肩带,指尖微微发了白,只觉胸中堵着一团闷热的气,一会哽在喉咙,一会蹿到脑袋,一会又挪到眼眶,蒸出了水汽。

——随便去什么地方,他想。总之,不要回家,尽管他知道他该早点回去哄大姐开心——大哥今早刚离开上海,大姐肯定想念得紧。

可他犹豫再三,还是选择放任自己的行为。那时,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情绪,又在同谁怄气。可后来他知道,他是在怨明楼轻易抛下了这个家。

夜上海的人潮涌动,车流不息,来来往往的热闹声音传进明台耳朵里,嗡嗡地响。他第一次尝到了愁滋味,觉得好似听了一曲繁华的戏,各人有各人的欢喜,而自己是唯一被排除在外的看客,唯一闷闷不乐的人。

啊,对呀,大哥也是喜欢唱戏的,他想。大哥唱《苏武牧羊》之类的故事时,便好似成为了故事里的大英雄。可大哥就是大哥,不是任何人,也不是戏。因为戏只能看,不能参与。大哥是生活,他要参与的生活。而现在,这种习惯般的生活突然抽离他了。

顺着内心的指引,他随便选了一家咖啡厅,闷着声推门而入——不讲信用的大哥,不是不愿意我来这些地方嘛,现在你管不着我了——三两下跳上吧台前的高脚椅,托着脸看菜单,短裤和长筒袜包裹的小腿在半空晃晃悠悠。当视线落在菜单的第三栏时,他突然改变了主意,破天荒地点了杯咖啡。

——虽然明家小少爷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,咖啡更是家中常备的饮料,但在许多年前,他尝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喝过,因为这种苦苦的饮料在他看来像药一般难喝。而今天,他鬼使神差地点了这种饮料,只为它的名字。

装咖啡的玻璃杯晶莹剔透,下层是浓褐色,上层铺满了奶霜,好似月光洒落,中间则漂浮着一些冰块,摇起来哐哐地响。明台捧住玻璃杯,低念了一句咖啡的名字,巴黎月光。

从前的每一个夜晚,明台早早地睡了,入睡前的最后一眼,总是大哥端着咖啡杯坐在遥远的桌上翻阅书卷。或许因为那是入睡前的最后一秒,时间变得很短又很长,像老电影的慢镜头,随后镜头下的暖光渐渐变暗,最终啪地一声熄灭了。

不知大哥现在在哪里,到巴黎了没有。巴黎有月亮吗?还是在下着雨?也不早了,吃了饭没有?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呀?从这里寄信到巴黎要多久呢?大姐会不会同意我过去玩呀?

明台咬着吸管,一边喝一边想,回过神时已经喝了大半。他吐出吸管,哼了两声,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喝咖啡了——苦中带甜,甜中带苦,甜甜苦苦地萦绕在舌尖上,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,大抵就是思念罢。


那天夜里,明台在被窝里翻来覆去,脑海里的画面变换跳动着,一会是月光下一尘不染的街道,明楼提着皮箱在街上走,背上披着月霜;一会又思考着咖啡的威力果然大,明天老师又要罚云云。

他的眼睛一片清明,毫无睡意,在盈满夜色的房里透亮得发光。他不用走到窗前,就知道天上挂着素净的月光,远远地照着自己。

酒总是越喝越醉,而咖啡越喝越清醒。
清醒的时光变得漫长,他在漫长的岁月里,思念一个人。





end.
文风突然矫情。
几个月以前喝了一杯令我失眠的咖啡,当时写了一半,现在终于补完了。
又是很久没动笔,写的不好,聊以充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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