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台】玫瑰花蕊
#一发完，小甜饼
#断粮太久，只好自产
01
小时候，明台总觉得明楼无所不能。大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，高大沉稳有担当，网球羽毛球跳舞跑步样样精通，简直不能再厉害啦。
那时啊，如果有人问明台天有多高，明台会说，比大哥还高; 如果要问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，明台会说，比大哥哄他睡时数的还多 ;如果每个小男子汉的心里都有一个英雄的话，那明台心目中的英雄无疑就是大哥——当然，除了大哥打他的时候。
那时正是春夏之交，新叶都逐渐长成了簇，淡橙色的阳光仍是暖洋洋的，一点也没有夏天的灼热。明台将下巴搁在手掌上，胳膊从睡衣里露出来，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，一副不看出个蹊跷不罢休的模样。
只见一双大手在他面前翻了几下，随后帕子一遮一抖，一朵鲜艳的玫瑰就从底下钻了出来。
“没看懂，没看懂！大哥!!再来一次！”明台垮了脸，大叫起来，肉嘟嘟的颊上鼓出一个忿忿不平的包。
明楼挑眉，心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对学习也这么执着就好了。可是无奈，他一瞥见明台可怜巴巴的眼神，就不住软了心肠。
“最后一次，看好了。”
明台得了胜，立马点点头，将乌溜溜的眼睛粘在那双手上。他看得十二分认真，以至于多年后也不曾忘却明楼指尖移动的轨迹。然而——
没看到，依旧没看到。大哥怎么做到的？难道真的是凭空产生的嘛？
明台越想越觉得酷。于是在他心里，明楼的形象又被加上了层光圈，整个人bilingbiling的。
明楼一手拿着花，一手拍拍幼弟的脑袋，问道 :“喜欢吗？喜欢就赶紧写作业去。”
明台也把脑袋点成一朵花——明楼的玫瑰花蕊——完全忽略了后半句话——
喜欢，他当然喜欢。只是他也不知道，这点头究竟代表着喜欢花，还是变魔术逗自己开心的、无所不能的大哥。
坐在一旁的明镜则摇了摇头，抬起眼睛笑骂了明楼几句，声音里却满是幸福感。她说，明楼，你净教小孩子些什么东西，竟然把逗姑娘的那套都搬过来了。
午后的阳光漫进窗户，明楼搂着跳进怀里的小家伙，眼里快要溢出的笑不为明台所见。他对明镜低下头，答得郑重: “明楼不敢。”
02
春去秋来，转眼间小孩的身高噌噌地长，脊背越长越挺拔，一张青涩的小脸也初具棱角。
留学归来，明楼提着公文包踏出车门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飞跑过来的半大小子，和他那高高咧开的嘴角。树影婆娑。
风在飞扬，小子的发丝在飞扬，眉梢也在飞扬。他扑到明楼跟前，犹疑了一下，终是刹住了将要飞出的拥抱。明楼笑着，心底却略有酸涩，好像他的小家伙已经被岁月的流波卷走了。
明台挠挠头，不好意思地咧起笑——大哥又要说他不沉稳了—— 像初春的化雪，清澈而青涩，还可洗风尘。
霎时间，明楼心底那点情绪灰飞烟灭。
也不知是谁先伸出手，给了对方一个有力的拥抱——在明家大院，在上海滩的一角，在一个暖融融的初春。
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呀，从没在明家实现过，因为明小少爷永远都站在食物链顶端。
明台得意，以前打骂都得乖乖挨着，现在可不同了——他眼瞅着不对劲就溜，防火防盗防大哥的小雷达天天闪个不停。况且，大哥根本跑不过他，反倒是阿诚哥有点危险。明台一边按摩大姐的肩膀，一边暗搓搓地骂他的两个哥哥: 狼狈为奸。
又一回，明楼被明台气得不行，伸手就要敲他脑袋。
谁知明台按下明楼的手，指尖一翻就变出一朵玫瑰来。他美滋滋地把花递到明楼面前，轻飘飘地认了错 :“大哥，我错了 ” 又眨眨眼睛，“喜欢吗？”
明楼没想到还有这招，一时半会愣在那里，差点连怎么变出来的都没看见。
短暂的沉默。
他的一腔怒火凝结在半空，发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，接花不是，不接也不是。最终露出个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，仍旧敲了敲明台的脑袋——虽说下手轻了不少。
少年仰着脑袋，也不故意夸张地喊疼，就笑眯眯地盯着明楼看。一朵玫瑰横在二人面前，花蕊绽着香味，开得正盛。
这是他们的黄金时代。
明楼深深望着明台，眼中暗涌流动。淡橙色的阳光暖洋洋的，花园的香味随风飘进来，像投入湖面的石子那样，扩散出一层层的波纹。
“喜欢，喜欢。就你会耍小聪明。”
明台满意一笑，蹦跳着离开了。他的心跳微微加速，脸上的红像是因为胜利的得意感。
天知道他憋得有多艰难，才把后半句问题吞进快乐的心脏。
他想说——你喜欢的是花还是我呀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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